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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一副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的模样。
    不仅是出门前的那个梦,今天发生的很多事情都颠覆了她的认知。
    陈徴回忆了下,笑道:“你啊,小时候还挺黏他的,嘴上戎哥哥长,戎哥哥短。”
    “两三岁?还是三四岁的时候吧,说话都说不太利索,一嘴的哥哥倒是叫得最好。”
    戎……戎哥哥?
    陈柔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凭空炸了一道响雷。
    她、她居然还这么叫过戚戎?
    “哥,你该不会是骗我的?”
    陈徴见她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,只觉得好笑:“哥哥骗你好玩啊?你四岁那会儿,戚戎跟——”
    他说到这里,脸上的神色一顿,嘴边的笑容也淡了:“以前的事情太远了,哥哥只比你大三岁,也不太记得那些事。”
    陈柔央他再说,陈徴却是怎么也不开口了,只道记不清楚,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。
    陈柔只好作罢。
    那年发生了什么事?让哥哥讳莫如深。
    她四岁,十一年前,也是他们母亲走的那一年。
    哥哥比她大三岁。
    ……戚戎比她大两岁,他还记得那些事吗?
    长乐公主府。
    宴会客人都走了,唯独三皇子李郜还留在公主府,他换了一身衣服,包扎好脖颈上的伤口。
    之前已经让大夫检查过,不过是擦破皮罢了,并没有什么大碍。
    李郜想起自己方才颜面尽失的那一幕,还觉得气不过,拿起一个花瓶向前重重一摔,“砰”一声碎裂成花。
    长乐公主皱眉:“你在我这发什么脾气,还不收敛点。”
    “今日的事情我已经叮嘱过,不会叫人流传出去。”
    李郜冷笑几声,他捡起地上一块花瓶碎片,在自己的脖颈边比划了一下,“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,你当我怕了他戚戎?我是当朝三皇子,他方才敢拿箭射我,他就是谋害皇子!”
    长乐公主凉凉道:“他年幼闹着玩,你也不过是擦破了点皮。”
    李郜咬牙切齿:“但凡他偏差一分一毫,那就不是擦破了皮!”
    那一箭更是让他当众颜面扫地……
    长乐公主笑道:“你如今不还是好端端在这站着。”
    “我马上进宫参见父皇,告他一个谋害皇子之罪!”
    长乐公主冷笑一声:“你去,你信不信,遭殃的人不会是戚戎,而是你。”
    “这么多人都看见了,难道他还会偏袒戚戎?我可是他的亲儿子!”
    长乐公主提醒他:“父皇的儿子有十几个,但他感情最深的同母胞妹只有一个,也只有这么一个从小宠到大的亲外甥。”
    “你可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。”
    三皇子李郜脸色铁青:“那我也得去告他一状,闹大点,不信父皇还真偏袒他。”
    “闹大点?”长乐公主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:“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。”
    “郑家今日在街上做了什么?”
    三皇子冷声道:“与我无关。”
    “华阳长公主生前最爱弹琵琶。”长乐公主顿了一下,继续道:“还要我继续提醒你吗?陈七姑娘今日的衣裙和她头上的金步摇——”
    “你方才亲口说的话,你敢在父皇面前再重复一遍?”
    “戚戎他还真不怕你去告。”
    “你去了你跟郑家都得剥一层皮。”
    李郜的脸色煞白。
    半晌后他才回过神,终是冷静了下来,犹疑道:“那该怎么办?”
    “我都有些看不透他了。”
    长乐公主沉思片刻,“老二不在,别再去招惹戚戎和陈家人。”
    “陈家跟老五已经生了间隙,暂且看看。”
    “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?我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    “戚戎是个疯的,你要去跟他斗?冥顽不灵,那你自己去吧!”
    三皇子李郜长长呼出一口气,他垂下肩膀,抬手摸了下脖颈处的伤,“今日是我不小心刮到了脖子,真是流年不利。”
    “我走了,休息去。”
    “皇姐,你府上今日那个来弹箜篌的女子还不错。”
    长乐公主李妤目送他离开的背影,缓缓道:
    “父皇对他爱如亲子,却偏偏封他为武安侯,当真是希望他能‘武功治世,威信安()邦’?”
    “可这史上过去的几位武安侯,无一不是下场惨烈,不得善终。”
    “北边的战事,又快起来了吧。”
    “来日方长。”
    第九章
    ◎挑个你喜欢的。◎
    陈柔在偌大的陈府中独自居住在一处清幽的小园林中,名为竹园,这一处地方,是当年她母亲崔氏还在时修建的。
    崔家是江南豪富大族,她母亲出嫁时自是十里红妆,绵延不绝。
    因她喜欢翠竹,便亲自建了这一处竹园。
    崔氏去世后,陈柔搬进了竹园,独自住着养病。
    这么些年过去,园中的翠竹还在,只因陈柔更喜欢梅花,闺房前后便种满了红梅。
    每年长安城下雪时,满园琼枝玉蕊,红梅映雪。
    此时梅花已经尽数凋零。
    墙角锦画新摆出几盆杜鹃牡丹点缀春色。
    西边亭台假山曲水荷花池,池中去年的残荷犹在,几朵青青莲叶飘在水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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